4月22日，美国军方情报官员在对媒体的例行吹风会上说到，对中国轰-20不担心。



吹风会其实不是针对中国的，但最后围绕中国。没办法，中国是房间里的大象，美国军方如今说到什么都绕不过去中国这个大象。

对于美国空军来说，最大的大象就是轰-20。“轰-20这个事吧，你真的看看系统设计，可能根本达不到美国隐身平台的水平，尤其是（美国）现在正在下线的更先进的设计”（The thing with the H-20 is when you actually look at the system design, it’s probably nowhere near as good as US LO [low observable] platforms, particularly more advanced ones that we have coming down）。

这事好玩。轰-20可能同时是保守最严和最不严的秘密。一方面，是个人都听说过有轰-20这么回事；另一方面，谁都说不出来轰-20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年前，在歼-20、运-20、直-20相继问世后，笔者写了一篇《想象轰-20》。那时并没有轰-20这个型号，至少没有公开。笔者用轰-20的型号其实是猜测的，竟然猜中了。笔者还猜测轰-20将采用类似B-2的无尾飞翼构型，但在定位上更加接近B-21，也就是说，中远程、中型偏重的ISR轰炸机，而不是单纯的重磅打手。现在看来，这也符合主流猜测。猜中了吗？不知道。笔者的所有信息都来自公开来源和合理推测。轰-20的确切信息属于知道的不会说，会说的不知道，笔者就属于不知道的。

3月12日，空军副司令王伟在两会期间，至少承认了轰-20的存在和型号，此外只是一句“很快就会对外公布，亮相后就会进入量产”。实际上从气动构型到飞行性能，什么细节都没有透露。光根据这两句话，说轰-20就是飞行的面坨都可以。而日前，在第十五届中国国际航空航天博览会新闻发布会上，空军副司令员俞庆江透露，近年来中国空军发展的新型战机将在珠海航展上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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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轰-20不是飞行的面坨。央视上有过一个The Next的神秘镜头，但这到底是奉旨官泄，还是故意误导，谁都说不好。毕竟这是2018年的西飞宣传片，也没说过这就是轰-20，没准只是为未来预研的无尾飞翼研究机呢？何况中国的事情变化太快，这段时间里，设计有可能有大改。2018年还没人能看到比亚迪把特斯拉打得接连降价、裁员降利吧。



一般猜测，轰-20具有高度隐身能力，很可能采用B-2和B-21那样的无尾飞翼构型，具有至少8000公里的航程和20吨的载弹量。但这些只是猜测而已，更加详尽的技术数据自然更加漫无边际了。

美国军方可能有更加详细、可靠的数据，也可能没有。轰-20肯定是重点刺探的目标，但也是中国重点保密的目标。从美国空军对歼-20的震惊程度来看，美国情报没有那么厉害，很多时候还不如网上“有根据的猜测”（educated guess）。

这次美国军方情报官员信誓旦旦说轰-20不如美国新一代隐身平台，或许有根据，更可能是云山雾罩的自我打气。

“在如何使得系统功能达到B-2和B-21那样的功能方面，他们遇到很多工程难题”（They’ve run into a lot of engineering design challenges, in terms of how do you actually make that system capability function in a similar way to, like, a B-2 or a B-21）。

同样，美国空军对B-2和B-21的功能门清，但对轰-20有什么样的设计要求，能达到多少，只有雾里看花，在很多方面可能根本无从猜起，只能以己度人，根据对中国军工科技的一般水平推测轰-20的技术水平。问题是，美国对中国科技水平的推测经常大错。雷蒙多被华为Mate 60砸了一闷棍，就是很好的例子。美国空军对轰-20的系统技术水平的推测就精准了？这事还真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问题是轰-20推出了，系统性能依然是高度保密的，美国空军还是靠猜。比如说，歼-20已经出来10年了，美国空军现在就精确了解雷达、光电、火控水平了吗？未必。

被问及对轰-20是否担心，该匿名官员回答到：“不担心”（Not really）。

这是肯定的，要不还能怎么回答呢？至少得等到轰-20看得见摸得着了，有具体说辞敦促国会多多打钱了，再说担心的话。

不过在说到歼-20的时候，有记者引用太平洋空军司令威斯巴赫空军上将说的不会为歼-20睡不着觉（J-20 stealth fighter isn’t “anything to lose a lot of sleep over”）的时候，倒是说到歼-20“依然是非常厉害的系统”但“没有满足全部设计要求”（“still a highly capable system” but one that did not “meet all of [China’s] original parameters”)。

不能说他突然实事求是起来，因为同一个威斯巴赫在2022年米歇尔研究所的研讨会上提到，F-35A在东海多次与歼-20遭遇。按照上下文推断，F-35A被歼-20近距离贴上（flying along with和got relatively close）是出乎意料，而且歼-20飞得漂亮（flying pretty well），意味着占尽主动。以隐身和态势感知为拿手的F-35A屡屡被歼-20贴上，已经不能用偶遇解释了。在和平时代，歼-20也不会使出全部本领，谁都会留一手。但这样的技术水平显然出于美国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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歼-20也不光是技术水平的问题，飞行员的表现也同样出色。但美国不忘把自己的素质吹嘘一番，强调素质领先通常是说不出优势到底在哪里的最后说辞。

“我想中国方面最大的挑战不是实际系统能力，而是人员有效使用这些系统的能力，而且要快速、大规模地展现”（The biggest, I guess, kind of challenge for the Chinese side is actually not so much capability of actual systems, it’s more capability of personnel to effectively employ those systems at speed and at scale）。

说得没错。训练是发达国家军队与不发达国家军队的重要差别。训练很费钱。不发达国家花不起这个钱，也在心态上心存侥幸，希望武器系统的性能足够弥补训练上的不足。但什么武器系统都只有通过训练精熟才能满刻度甚至超水平发挥。中国现在的训练强度和水平绝对是世界领先的。而且军改后，花拳绣腿少了，围绕实战多了。

这倒是不保密的，美国卫星和电子侦听也肯定看到、听到不少。

有记者问到彭博社关于中国导弹发动机里燃料换水和发射井盖打不开的消息，回答是：“有些可能灌水或者井盖打不开，但不是全部”（some of them were probably filled with water or had door lids that didn’t open but not all of them）。这消息本来就离谱，但他既不便驳斥彭博社，又不想留下中国导弹都是“水火箭”的影响。

重要的是，美军是把解放军当作高效、善战的整体对待的，并没有被这些军中腐败的小道消息迷惑毕竟这事情自己细究起来问题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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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情报官员说到：我不想把希望放在中国（打仗）无能上面，因为直到打起来，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我可不想事到临头才发现“哦，他们其实很棒，这问题大了”（I don’t want to rely on the Chinese not being good [at combat], because we’re not going to know they’re not good until they’re shooting at us. And I don’t want to be in a position where I find out, ‘Oh, they actually are that good. That’s a problem）。

总的来说，说了一大堆，实际上什么都没说，因为没有什么准信可说。

那轰-20到底有多厉害？有多不厉害？至少就美国空军可以公布的消息来看，还是不知道。

对了，几年前五角大楼的中国报告里还有“歼轰- XX”，现在不大提了。

这就是美国对中国认知的现状。

情报官员肯定有保密的东西不能乱说，但既然到吹风会上了，就不会有意进行方向性的误导，因为误导要被打脸，打脸要被追责。可以不说，但不有意误导。这一点美国的官僚体制还是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