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记者惊呼:中国将会孤军作战其不会有任何盟国
2015-04-05 14:29:04
美国学者白邦瑞(Michael Pillsbury)所著《百年马拉松:中国取代美国全球超级大国地位的秘密战略》一书中有着非常真实、合理的担忧,只是书中信手拈来的口号和惹眼的标语有时让这本书显得像是一部现代版的《犹太人阴谋》:如同当年有人为了给纳粹大屠杀辩护而给犹太人罗织罪名一样,把阴谋强加在北京头上。
简单地说,关键问题在于:中国是否能通过和平手段在本世纪前50年的某个时候成功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超级大国,同时却不需要进行像美国与英国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那样一次战争?
白邦瑞警告说,中国这个计划已存在超过80年。不过,不清楚这究竟是一个明确的计划,抑或只是所有国家和人民都怀有的有朝一日变得强大起来的朦胧抱负。
不管有没有计划,看来中国崛起的经济影响力对于世界秩序是一种客观挑战。在拥有更大GDP的情况下,北京可以开始一场最终使华盛顿破产的军备竞赛,就像冷战期间美国曾经对苏联所做的那样。但这也许只是一种狭隘的展望,因为世界上除了这2个大国外还有很多国家。
在冷战时,2个竞争对手都有盟国,而且进行的是一场各国纷纷投靠其中一方的复杂游戏。而现在如果还是这样的游戏,那么中国将会孤军作战,它不会有任何盟国,世界其他国家基本上都会与美国站在一起,要是美国不犯太多错误的话。
追求美好生活也是错?
那么中国的计划从何说起呢?白邦瑞引经据典地佐证这一说法,然而其中的许多事实似乎与这种解释相互矛盾。中国近来的快速发展取决于采取了市场化规则,这彻底改变了中国社会。
这个“计划”的实际内容是什么?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计划是要改变中国还是要维持现状?是的,也许二者兼而有之,那么到底在哪些方面以及采取何种手段呢?
此外,白邦瑞还声称,现在中国希望以和平手段超越美国,这一想法也许应该从两方面来分析。首先,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应该庆幸中国的竞争是和平而非军事的,这比当年与苏联的那种军事竞争要好一些。其次,存在一个客观事实,那就是中国老百姓希望拥有与美国人一样的生活水平。他们希望有舒适的住所、汽车、好学校和好医院,这样的渴求有什么错?但中国的人口肯定要比美国多,因此如果他们追求良好生活水平的目标得以实现,中国的经济规模迟早会超过美国。
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的唯一办法是美国把中国老百姓重新推入赤贫。这是美国所希望的吗?事实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似乎不只是中国人才有,印度人、印尼人、尼日利亚人、南非人及其他国家的人都有。试图阻止这种发展可能是极难实现的,因为这可能会迫使世界大部分人陷入赤贫和政治屈从。
英国前车之鉴须警惕
发展中国家的崛起是由美国在上世纪90年代苏联帝国覆灭后引发的,这正在彻底改变整个全球舞台,对此美国无疑脱不了干系。白邦瑞建议,为了面对这些新的现实,华盛顿应该有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这些目标必须经过小心翼翼的审查和调整。
历史上往往存在这样的情形:如果某国不能厘清这2种不同的目标,就有可能实现了短期目标,但同时却完全达不到远期目标。整整100年前,这种情况曾发生在英国身上。英国在上个世纪上半叶曾试图阻止德国成为超级大国以及在当时作为世界中心的欧洲超越英国。英国通过一战和二战,2次成功地阻止了德国的野心。
然而,尽管输掉了2次世界大战,但现在德国的经济规模却远超英国。德国是欧洲最强大的国家,而英国失去了其在欧洲和世界上的地位,欧洲自身也不再是世界中心。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原因有许多,但归根结底,这是因为英国和德国连续打了2场痛苦的自杀性战争,而作为全部过程导火索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原本完全可以避免。
中国实现发展是因为中国民众个人独有的不可阻挡的活力,这种活力得到了政府的许可和引导。中国人的个体活力存在于海外华人社会中。而在中国国内,人们的个体活力更加强烈。美国人能够阻止中国的发展吗?倘若没有上个世纪30年的经济停滞,中国的GDP或许已经在上世纪70年代末超过美国。
西方对中国崛起不适应
然而就算存在一个并没有百年历史、而只是处在襁褓期的计划,问题仍然是:中国凭借其经济规模会不会成为头号超级大国。这是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跟随第一(哪怕很接近)”与“成为第一”是截然不同的事情。美国以和平方式超越英国成为了发号施令的超级大国,尽管如此,英国在许多重要领域仍然是老大:其大学(如剑桥和牛津)和媒体(如《金融时报》《经济学家》周刊和BBC等)仍比美国同类机构更有影响力。
同样,即便在罗马帝国覆灭几百年之后,罗马仍然是西方世界的精神和文化中心。因此即便是中国在经济上的超越也并不意味着美国会被甩到后面。真正的问题或许比白邦瑞的理解更为复杂和危险:西方如何适应其数百年来一直未受挑战的价值观如今遭到在全球范围崛起的一个与自己极其不同的文明和国家的撼动?这种挑战如此巨大,甚至比罗马覆灭还要严重。
中国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为所有西方价值体系画上了问号。共产主义曾是资本主义的近亲--马克思把亚当·斯密、李嘉图和黑格尔奉为老师。中国的出现使一切变得截然不同。西方和整个世界能够适应中国的崛起吗?中国能够足够多地适应西方,从而避免一场冲突吗?
过去百年里中国面临过类似挑战,迄今为止,中国一直能够消化吸收西方价值观并为自己所用。然而中国并没有成为西方,也不再是古老的中国--这一极不寻常的状况让西方难以接受。
靠围堵无法制服中国
白邦瑞在该书最后一章中恰当地提出了远期和近期的战略建议,但这2个战略都必须进行周全考虑,因为可能并不存在所谓的百年计划,中国所构成的挑战在许多方面远大于这一所谓的计划,而且这些挑战在很多情况下与北京政府无关。针对中国的许多反制措施也许会恶化、而不是改善美国的状况。
例如,白邦瑞建议采取围堵中国的政策。不过,这一围堵政策一直不管用。试图用日本对抗中国,结果让韩国在敏感的钓鱼岛问题上与中国靠得更近。试图让越南和菲律宾对抗中国,也正在把印尼和泰国推向中国,因为它们更担心河内。事实上,对于每一种围堵都存在化解的策略,发明了围棋的中国人在这项游戏上或许是难以被打败的。
也许有必要跳出双边关系的框框来考察中国。我们看到,一个新的世界正在出现,亚洲或非洲的人们都在试图把西方的生活水平引入自己的国家。人们谈论2016年印度的经济增速将超过中国。如果这种增长持续10年,10年后印度会不会成为美国的头号敌人呢?
或许对美国来说,关键不在于中国、印度或别的任何国家,而是在苏联崩溃后的10年中享有的全面控制正因为美国自己所启动的全球化而受到削弱。试图重获全面控制也许不是办法。不管通过直接还是间接手段,这种做法都已在中东失败--先是布什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战争,后是在奥巴马任期内失败的“阿拉伯之春”。
如果全面控制在相对小的区域尚且无法实现,它可能在全球范围内实现吗?这似乎要求美国对世界及中国有新的看法。白邦瑞在书中可能给出了错误的回答,但他也许提出了一些恰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