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谁狂:悲伤并愚蠢的新加坡

2016-12-01 09:15:39   

有些人走了,带走的是自己。有些人走了,带走的是一个时代。
 李光耀与卡斯特罗是后者,具体来说,李光耀的离开就带走了新加坡可以凭足够政治智慧在中美之间如鱼得水的黄金时代。
 当年,李光耀一直在努力考虑着新加坡的未来,在世时甚至提出不排除重新加入马来西亚联邦的方案,但是,他还是落入历史的循环当中,他精心选择的继任者,显然缺乏和他一样高的视野,也就缺乏以站在新加坡整体利益的角度客观应对局势变幻的能力。
 这种缺乏的结果,就是一向运转良好的中新关系在2016年遇到了挑战,而这挑战,全因新加坡而起。
 现任新加坡领导人应该回想一下其2016年8月访问美国时的就两个问题同时针对中美两个大国的表态:
 一是苦口婆心的希望美国尽快推动国会批准TPP,强调美国的信誉与TPP成功与否“休戚相关”。也就是说,在日本之外,新加坡是最热衷推动这项贸易协议早日实施的国家,而新加坡当然明白美国力图通过TPP来遏制中国方面的目的与动机,可是这样一个被新加坡寄予了厚望的贸易协议,却面临着还未实施就将被美国新一任总统废除的命运;
 一是声称海牙仲裁庭的裁决对各国的主权声索做出了“强而有力的定义”,新加坡必然希望各国都能尊重国际法,接受“仲裁结果”。
当有人卑躬屈膝把奥巴马奉承为“太平洋总统”的时候,可想到太平洋不是只有美国一个国家吗?你有什么资格无视其它数十个太平洋国家的存在而把某国置于众国之上?你要当儿皇帝,你自己去当罢了,不要把你的媚态强加给别人。有趣的是,在太平洋有这样媚态的人,东北亚还有一个,作为大国领导人,因为选前判断失误,所以哭喊着上门去见一个对方国家候任领导人以拉拢关系,这种明显的外交失礼行为甚至连本国国民都看不下去了。
 时事变幻如此之快,你却剑走偏锋乱选边,偏偏新加坡的现任领导人仍有一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是你们代言人的奇怪自信。一般来说,有理想的人都是自信的,但是如果把自信当成能力,就容易变成笑谈,何况以新加坡的实际国情,妄图小马拉大车获得代言地位的理想本就是一个虚妄,别人对你客气久了,你却把这客气理解成实力使然,就容易变成杯具。
 我是一个比较关注新加坡的人,也发表过大量与新加坡有关的评论,总体来说,我对李光耀治下的新加坡是有推崇之意的,以华人为主体的一城之地,在东南亚强邻环伺的局面下却能发展成为一个小型发达国家,可谓小国家大发展的典范,新加坡的模式对于中国都有很多借鉴意义,中国一直也乐于学习新加坡的经验,可是,当下的新加坡却表现出了另外一种飘飘然的姿态,别人对你很尊重,你却回报以指手划脚。
新加坡得以发达,除了人的因素,还要得益于其优越的地缘条件,但有些人把这种地缘条件而来的发展全当成是自己的能力,就容易形成一种超越真实能力的优越感,进而失去对现实的正确判断能力。某人在李光耀辉煌的执政成果上开始自己的政治生涯,渐离对新加坡国情的清晰认识,一句话,他在高估了自己的同时又低估了别人。
 新加坡的成功,得益于东亚国家的经济崛起,这其中,中国的经济大发展使新加坡受益良多,中新之间存在巨大的经济联系,中国甚至给予了新加坡很多其他国家所不可能拥有的优惠条件,中新之间的数个超大型合作项目已经超越了经济本身。中美建交,中国都能要求美军撤出台湾,却愿意理解新加坡对于自身安全的担忧,对于新加坡在台湾地区的驻军训练活动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但是,中国的友好态度换不来现任新加坡领导人友好回应。在过去一段时间里,配合美日策划,妄图通过东盟以及多个国际组织,一再对中国传送“旨意”施加压力的,居然是新加坡。
 美国始终是一个位于美洲的两洋国家,它与任何亚太国家都隔着宽阔的大洋,所以,美国不可能具备深度建设亚太地区的能力,它要维持自己主导的亚太秩序,就只能更多侧重海洋军事存在的方式,所以美国在亚太不可能执行全面的伙伴计划,而是采取分化方式,实施支点策略,选择了很多近海支点国家,拉拢一部分打击一部分。当然,美国也想在亚太地区建立内陆支点,从在阿富汗的效果来看是失败的。美国始终是一个海洋霸权国家,如何有效的控制远离海洋的内陆,始终是美国的软肋。
 如果说东北亚支点是日本、大洋洲支点是澳大利亚、中东地区支点是以色列,那么在东盟,美国最坚固的支点一直就是新加坡。美国的存在,不仅为新加坡带来了安全,也带来经济利益。美国主导了全球化,在这种全球化的浪潮中,东北亚与东南亚国家实现了经济的快速发展,这种快速发展自然表现在海上贸易的迅猛发展,以海运业与转口贸易立国的新加坡得以进入了亚洲最富裕的国家行列。因此,对于美国主导的秩序,无论其有多少不合理之处,新加坡都是心存信任与感激的,任何对这种秩序可能带来冲击的行为,必然是新加坡所极度担忧的。
 很显然,中国的崛起所带来的对原有秩序的调整正是新加坡所担忧的。如果一个人很满意原有的生活状态,却要面临着一种新的变化,对于这种新态势的未知很容易演化为恐惧甚至是抗拒,如果缺乏足够的认识能力,很容易把这种新态势中对于自己不利的地方放大了。
 新加坡的现任领导人,可能就在这个逻辑中。
 新加坡得以发展,在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但是这种优势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中国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策略很可能是现任新加坡领导人不愿意正确面对的。因为在这种策略里,支点国家的优势似乎将会丧失,原有地理位置优势会随着中国全力推动的整个亚太的基建大发展受到一定的影响。中国每增加一条新的绕过马六甲海岸的出海通道,每在新加坡港所在航路上增加一个海运港口,都可能会被新加坡视为对自己原有蛋糕的切分。瓜达尔港将会让中国货物从西北方向通过中巴走廊出海,皎漂港将使中国货物从东南方向由孟加拉湾出海,而中方企业投资并拥有运营权的皇京港一旦竣工运营自然会吸引更多经由马六甲海峡的货船停靠转运。伴随着全球变暖,北冰洋航线日趋成熟,大量的中国货物将改变方向前往欧洲。
 如此,新加坡的地缘价值以及因此而所获得的独占利益显然是要受到冲击的,在这种背景下我们再去看新加坡为什么要大力支持将中国排斥在外的TPP,就更容易理解了。在这种只看一面的偏执视野下,新加坡所能采取的行动,自然是强化与美日澳等国的关系,强化东盟的整体地位与自己的代言人身份,妄图通过东盟表达自己的观点,试图人为加剧南海紧张局势,甚至跳出来想把“南海仲裁”结果强加给中国,为中国媒体所不耻之后不惜抹黑中国,新加坡媒体甚至完全无视事实制造渲染所谓“大国欺凌小国”的假象,这一切的目的都是期待达成制约中国话语权快速提升的目的,以此来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
 可是,新加坡却没有看到中国推动一带一路工程推动命运共同体建设的另一个面。中国推动亚太大建设的动机,不是为了分食新加坡的蛋糕,而是做大整个蛋糕,实现多赢的局面。在中国所推动的庞大的一带一路规划里,新加坡的海运地位似乎降低了,可是新加坡的其它桥梁意义更加明显,只是现在的新加坡领导人因为格局方面的原因而无视罢了,他们仍有继续观望心态,却又仓促的做出选边之举,可见其两代领导人政治智慧的代差之大。
 新加坡采用西方的体制,借助西方的支持,在西方的秩序获得长足发展,自然就惯于用西方的思维面对中国崛起的事实,这都无可厚非,但是,这些都不足以成为其在南海问题上对中国指手划脚甚至上窜下跳的理由。
 如果说新加坡担心新的秩序里自己无法保有从前的利益是一种忧伤,那么原本属于中国领土权益却被别国非法占据就是中国的痛。你的忧伤我们能懂,你却装作不明白我的痛,又或者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新加坡所面临的是新时代的挑战,是必然要面对的,不是回到过去就能解决的,这种挑战对于新加坡来说更是机遇,对于昔日的亚洲小龙来说,你要明白,你总有在原有模式里摸到天花板的时候,你最需要的,不是妄图以挑衅大国底线的方式回到从前,而是看清现实与时俱进,在新的起点上寻找新的发展,而这种发展的空间其实是更大的。
 再回到新加坡领导人在2016年就两个重大问题的态度。力挺TPP,结果这TPP就像威海大润发楼上的奥特莱斯,未开业先关门。疾呼要中国遵守“南海仲裁”结果,结果是让中新关系进入摩擦期。每一个国家都会循着本国的利益来表达本方立场,但是这利益有狭隘与广大之分,无视本国实情,无视长远利益,不考虑别国感受,就只能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无论是国家,还是个人,最忌讳的一件事,就是在背离潮流的方向上寻找解决方案,非要在牛角尖里寻找广阔天地,非要在死胡同里寻找锦绣前程,这结局是可想而知。
 对于新加坡的不智之举,我们至今都是苦口婆心的,不愿意在南海问题上与其争吵以避免局势升级是一方面,仍顾着中新关系大局留着余地是一方面,但是,我们至今仍没有看到新加坡的自省,反倒是一再颠倒黑白,政治家之后,只见一个短视的政客在领导这个国家,所以,有观点说:“新加坡经济是否发生了断崖式下跌并不重要。更为关键的是,新加坡经济正表现出长时间进入经济下滑区间的趋势,这更令人担忧。” 我们并不因此幸灾乐祸,可是,新加坡把宝押在落实TPP与要求中国遵守“南海仲裁”结果上就能解决这一危机?
 多少繁华成往事,只因一念之误,此句既赠新加坡,也供我们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