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关注的菲律宾2025年中期选举已落下帷幕，80 岁的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Rodrigo Duterte）虽被羁押于荷兰海牙的国际法庭拘留所，却以 40.5 万张选票的绝对优势，击败仅获 4.9 万票的对手，当选家乡达沃市市长。

当杜特尔特的名字出现在达沃市市长候选人名单上时，多数政治观察家认为这不过是杜特尔特阵营的 “象征性抵抗”。然而，选举结果却颠覆了所有预判：在杜特尔特的传统票仓棉兰老岛，超过 80% 的选民将票投给了这位身处铁窗的前领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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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 “不可能的胜利” 背后，是杜特尔特团队精密的政治操盘。尽管被限制人身自由，老杜通过加密视频会议、亲信代言人和社交媒体账号，持续向支持者传递政治信号。其长女、现任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Sara Duterte）更是亲自挂帅竞选总部，打出 “市长在狱，民心在握” 的悲情牌，将父亲塑造成 “政治迫害牺牲品”。达沃市街头随处可见印有老杜头像的标语牌，上面写着：“他虽不在市政厅，但永远在我们心中。”


更值得关注的是杜特尔特对基层政治网络的深厚掌控力。作为担任达沃市市长 22 年的 “政治教父”，他培养的嫡系势力遍布警察、商界和宗族体系。此次选举中，达沃市 214 个 barangay（村）的酋长中，有 197 人公开支持杜特尔特，形成 “自上而下” 的投票动员链。

现任总统小费迪南德・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 Jr.）或许未曾想到，自己亲手点燃的 “政治清算” 之火，正烧向自家阵营。

2022 年大选期间，马科斯与杜特尔特曾结成 “政治同盟”，前者凭借后者在棉兰老岛的影响力锁定胜局，后者则寄望借助新政府洗刷任内 “毒品战争” 的国际争议。然而，权力的诱惑很快撕裂了脆弱的联盟 —— 马科斯家族担忧杜特尔特派系尾大不掉，遂以国际刑事法院为武器，试图一劳永逸清除政敌。


这场豪赌如今显露出巨大风险。杜特尔特当选达沃市市长，意味着菲律宾南部最大城市重回其家族掌控。棉兰老岛作为菲律宾第二大岛，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和战略位置，历史上长期存在地方自治倾向。老杜通过市长职位，可重整地方武装、控制经济命脉，并将达沃市打造成 “反马科斯大本营”。正如马尼拉大学政治学者安娜・克鲁兹所言：“马科斯以为把老杜送进监狱就能终结威胁，却没想到这反而让他成为‘殉道者’，唤醒了南部的分离主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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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特尔特此次当选市长，显然不是政治生涯的终点，而是新的起点。其团队已释放多重信号：若 2028 年总统选举前重获自由，老杜可能亲自参选，打破菲律宾宪法关于总统任期的限制；若仍被羁押，则力挺莎拉・杜特尔特接班，形成 “狱中遥控 + 台前执政” 的特殊权力结构。这种安排既延续了杜特尔特派系的政治遗产，又能利用老杜的个人威望收割选票 —— 民调显示，即便身处监狱，老杜的全国支持率仍达 38%，远超现任总统马科斯的 29%。


面对这种威胁，马科斯阵营正在紧急调整策略。一方面加快推动国际刑事法院对老杜的审判程序，试图通过司法手段彻底剥夺其政治权利；另一方面加大对棉兰老岛的经济渗透，宣布启动 “南部繁荣计划”，承诺未来五年向该地区投资 1.2 万亿比索。然而，这些举措能否扭转民意尚待观察 。